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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,这些桃子,哥分你一半。”周易看着张楚天满是急切、渴望的眼神,连忙道,“走吧,天这么冷,先去家里喝碗热汤。”
周易家里,一层很空旷,也没什么东西,就一张地毯、一张大案和几把矮凳、靠椅以及一些抱枕、被垫,一如日式的榻榻米。
两人脱了鞋进屋,周易将大门合上。光从上那一圈通透的玻璃窗照进来,再加上电灯暖照,倒不显暗。
“呵——你子倒会享受。”张楚天进了堂厅,斜躺在地毯上,靠着矮几,伸了个懒腰,道。
“哥现在有钱了,当然要享受享受,不然赚了钱干嘛的?”
周易打开电视,便往厨房忙活去了。
不多时,端着一个大锅出来,里面满满的青绿色汤水,茶叶的清香、五谷的醇香,混合在一起,香飘满室;腾腾的热气升发出来,将这片天地最后的寒意驱散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擂茶,听过没有?我们这里的特产。”其实他是特产,并不完全对,因为在周边,很多县市都有擂茶,都是特产;在远些的地方,客家人处,也有称作擂茶的类似存在。
“擂茶?”张楚天接过碗,看了看上面漂浮了绿色的粉-末,闻着浓郁新鲜的茶香,知道那绿色,是茶叶。他拿着勺,在汤汁里面轻轻的搅动,从底上舀出渣来,瞧见了煮开的米花和花生还有明黄色晶莹的玉米。
他轻轻的啜上一口,入口微咸而鲜,满口的茶香,比一般的茶叶泡出来的水,新鲜了太多、香了不少;茶香还没过去,米的清甜就涌了上来,淡淡的,就是挥之不去;待汤落而“石出”,茶汤、米汤都随着汤汁的沉没,沉入洞墟深处,化作一股暖液,在胃袋里宛转,驱散了秋凉冬意,整个人也舒畅了起来,如同做了一个大桑拿,满满的是舒坦;口嚼了嚼被汤水淘箩的玉米花生粒儿,花生软爽,舌头轻轻一,就在舌尖上化开,化作一滩泥水,包裹着舌尖口腔,冲逸出花生最原本的滋味;玉米被轻轻一嚼,如同一个炸弹一般,弹劲明黄的外皮承受不住来自内外双重压力的挤压,刹时间炸裂开去,汁水迸溅的满口都是,玉米的甜蜜与清香,在这一刻,无法阻挡的充斥了整个口腔,并从口腔里强势溢出,充得满室鲜甜。
这个时候,张楚天才敢轻轻吐出一口白气,将被包裹久了五谷杂粮的香气吐发出去,整个人,也就放松了下来。
“怎么样?还吃得?”
“爽爆了!”张楚天着,又往嘴里舀了一口擂茶。
周易见过很多吃擂茶的人,有本地的,有外地的,甚至有来自国外的,但总结下来,也无非是两类:一类人不怎么喜欢吃这样的“混合物”,觉得可有可无,但也不十分排斥,在乡人的热情下,勉强也能吃上一两碗;另一类人,则对此物一见钟情,一吃之后,一发不可收拾,一定要连吃七八碗,吃得满肚里汤水晃荡、肚儿浑圆,这才过瘾。
张楚天,无疑是第二类人。
是“擂茶”,自然以茶汤占多,大抵是汤水滚汁,占肚子,并不饱肚子,一连七八碗下去,直到肚里货色难捱,张楚天这才作罢。
“以前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好东西吃!”张楚天摸了摸肚子,仍旧意犹未尽,望着满锅茶汤,悻悻而叹。
“怎么做的?”对于一个吃货来,他们对于一种吃的东西,每一部分都好奇,比如制作的原材料、做法等等。对于大吃货来,见到一样美食,如果能回家自己动手做出来,那样的满足,是什么也比不了的。
周易从厨房里搬出个陶制的尖端向下的锥形物体和一根木制大杵。
“看到没有?这根-棍-棍叫擂槌,用山上的木头做的。”周易又指着下面的陶制物,道:“这个叫擂钵。”
张楚天看了看擂槌,又望了望擂钵,看着擂钵里面那一条条细细如年轮一般的槽路,恍然道:“是不是把米什么的倒进去,擂碎,煮熟就行了?”